知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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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与盐】烙印


正剧系列

烛婶乙女向

自家婶设注意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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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烛台切最近总是睡得不安稳,每逢入夜,左胸口就如同刀割般疼痛,那种感觉不是想象,而是真的仿佛有人拿着匕首在自己左胸刻字般,一笔一划,缓慢而优雅地划过皮肤,刺痛中带着瘙痒和躁动。


起初他认为只是近来训练太过辛苦导致,于是向织请了病假,想着休息几天或许能消除这可怕的噩梦,但是却依然不见好转。


他还是会满头大汗地从睡梦中惊醒,扯开遮挡身体的睡衣,胸口处隐约能看出几道浅浅的血痕,不是外伤,而是从身体里渗出的痕迹。身旁的织被他的动作惊扰了睡眠,但因为工作太累,只是嘟囔了几声又沉沉睡去。


“那种痛就像是在刻字吗?唔…”小贞双手抱胸坐在榻榻米上,认真思索了很久:“那,你能感觉到在刻什么字吗?”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是在刻什么字呢?感觉笔画非常复杂,像是汉字,虽然移动缓慢,但是每一笔都仿佛要扎进他的心脏,张牙舞爪地向他彰显自己的存在,肉眼唯一能看到的寥寥几道的血痕,也还是无法从它蜿蜒的笔画中看出是什么字,烛台切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难道…”鹤丸难得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其他几人也能想到他接下去要讲出来的事情,是多么可怕。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这种种迹象,都非常像暗堕。莫名其妙的刺痛感,身体出现伤痕,并没有外伤,但身体内部却在持续受损。


虽然对于暗堕这件事,大家都只是听说,从未有人亲眼所见,但就和流感病毒袭来时普通的小感冒也能把人吓得一惊一乍一样,分不清是致命的病毒还是普通感冒,就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不会的!小光的话就绝对不会!”小贞坚定地喊着:“小光那么幸福!大家都很羡慕你啊!”


幸福,听到这个词烛台切心颤了一下。


的确,能与人相爱,娶她为妻,共同生活,这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没理由悲哀。如果是暗堕的话,怎么都说不过去,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对哪里不满意,织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是完美的妻子。


“总之这件事情先别让她知道吧。”尽管暂时还无法接受挚友有可能会暗堕的事实,大俱利还是冷静地提出了最佳建议:“你最好最近也不要见她,不然可能会…”


“伤害到她。”烛台切打断了他的话,一脸严肃地目视着庭院里那棵美丽的樱树,它正被寒风吹得摆动着枝桠,摇晃下一堆积雪,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春秋,这棵樱树一直在这里,见证了他和织的相识相恋相爱。


“我知道的,唯独这件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发生。”


他性格温和,很少说绝对二字,可这次却把这两个音节咬在嘴里,甚至能听见牙齿轻微碰撞的声音。



[2]

织最近忙得晕头转向的,她最信任最得力的近侍倒下了,尽管临时近侍一期一振尽心尽责地协助她完成工作,长谷部也替她分担了一部分指挥工作,可到年末,时之政府对审神者的业绩有考核制度,而且这个门槛还不低,为了新一年能为本丸的一众刀剑争取到更多的资金扩建宿舍,整备资源,她只能每天拼了命地工作。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始终无法集中精力,工作效率低下带来的结果是她不得不花更多时间在工作上,头发也因无心打理耷拉在肩上,她看起来连和服都不想穿了,平日里一丝不苟地着付完再开始工作,如今身上的和服因为不平整而皱巴巴的,实在谈不上好看。


刚出阵归来的长谷部见她一脸困得不行却强行支撑着自己伏案工作的样子,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您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工作我来替您完成,再怎么样,您的身体如果垮了,对我们来说都是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织只是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根本没听见他讲话,继续托着脑袋望着桌面出神,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抓住他的袖口询问道:“光忠怎么样了?”


长谷部叹了一口气,转而又一脸嫌弃地咬牙切齿起来:“那家伙很好,昨天刚去看望了一下他,有手有脚都能动,该不会知道年底会忙成这样,所以想逃班吧?”


又是光忠,比起自己,她总是要先担心别人,为此长谷部也是操碎了心,像个把女儿嫁出去的老父亲一样,每天都在观察女儿有没有被欺负有没有受苦,但面临着女儿的执着又无能为力。


“哈哈哈,别这么说,光忠不是那种人。”织露出了难道的笑容,最近实在事务繁杂,她已经疲惫到很多天没笑过了:“你们也要注意保暖,冬天刀刃容易受冻出现裂痕。”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10月的时候就下了第一场雪,天空也是基本不见放晴,炭火的用量比去年增加了30%,每天蹲坐在火炉边上,面对这可怕的寒冷却依然无处可逃,连一向爱玩打雪仗的粟田口,都因为严寒而放弃了每年的例行大赛。


不知光忠是因为什么事情生病的,尽管身边所有人都告诉她,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个小感冒,可她依然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光忠的免疫力非常好,几乎不会生病,生病也是过几天就好了,可现在他比她睡的晚,醒的比她早,甚至直接提出怕传染给她所以回长船的宿舍睡了,简直就像在躲避她一样,本丸本来就大,只要他希望,可以让她好几天都见不到他。而其他一众刀剑对光忠感冒这件事都守口如瓶,或是表示不清楚情况,也是十分可疑。


可能只是自己不习惯吧,这么久以来,入睡时身边都有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踏实的心跳因此才能安稳入睡,而现在失去了这些当然不习惯。


织努力振作起来,挽起了和服的袖子,又狠狠拍了自己几巴掌,想让自己强行保持清醒,集中精神处理还没处理完的文件。处理完这些,就去厨房做光忠最喜欢吃的点心,然后去看看他吧。


门外吹进的风,卷起她没翻过的几张纸张,哗啦啦地作响,长谷部起身离去,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又无奈地替她将门掩好。



[3]

“我认为不是暗堕,放心吧,烛台切先生身上没有任何污秽的气息。”


石切丸在反复查看过烛台切的伤势后慎重得出的结论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对于这方面,神刀还是权威一点,长期从事神职工作的石切丸更加是能感觉到其他人感觉不到的污秽的气息。


“暗堕在前期就会出现污秽了,当然最开始很难被察觉,日积月累后,甚至能在暗堕者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他们的躯体。但是烛台切先生身上没有污秽的气息,我认为只是普通的内伤,可能是训练的时候用力不当,导致血管撕裂,身体内部出现血块,或许药研会有解决的办法。”


“可是每天晚上像被人拿刀刻字的疼痛感是怎么回事呢?”烛台切还是心有余悸。


作为身经百战的刀剑,受伤早就是家常便饭,但却从未有过这种恐惧的感觉,那一笔一划仿佛在觊觎他的心脏,想强行挤进去,将他所有最重要的器官占为己有一样。


“刻字?你能感受到在刻什么字吗?”石切丸问了最初小贞问过的一模一样的问题。


“该不会是纹身吧!”小贞又提出了新见解。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伤口也不深,只是浅浅地留在皮肤内,简直就像纹身一样。


“笨蛋,纹身是在皮肤表面的,烛台切的伤口是内伤。”大俱利举起自己纹着俱利伽罗龙的右手,敲了一下小贞的脑袋,一脸你什么时候学坏了知道纹身这种东西的表情盯着小贞。


小贞只能调皮地吐吐舌头:“真的像嘛,就像是纹了谁的名字,不然就是刀纹?”


名字?烛台切陷入了沉思。的确有点像,大多数人的名字本来也就是由汉字构成,这些伤痕虽然毫无规律,但的确也可以依稀分辨出,那几块伤口的区域就像是横序排列的文字。


“主上知道这件事吗?”石切丸又继续问道:“我觉得可以问问她,或许她会明白这是什么。”


烛台切摇了摇头:“我还没告诉她,主最近公务繁重,我不希望因为这件小事打扰到她。”


她最近是真的累,还依然不顾疲惫,工作之余替他熬汤,悉心照顾他,因为时间不够几乎就没怎么睡过,深陷的眼袋令人看着心疼。而他本应在近侍的位置上好好辅佐她,督促她休息,替她准备好健康的料理。可他却把还有众多弟弟要照顾的一期一振强行拉过来代班,一期一振则表示非常理解,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让长谷部担任近侍,他甚至能想到捧着出阵通知书像捧着圣旨般的长谷部是如何鞭策他们疯狂出征的。


“烛台切先生,我要问您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请您慎重回答我。”石切丸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阵后,还是下定决心要说出这件事:“您是否想过人类的寿命太过短暂,而我们付丧神无法长久陪伴他们这件事?请务必认真思考后再答复我。”


石切丸的话像一记重石,落进他原本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浪。他曾经努力埋在心底,每次想到又迅速让自己不去深思的问题。每次织生病,受伤,他都担心得恨不得自己去替她承受那一切。


拥有了肉体后,更加能体会到,人类的身体是真的脆弱,必须休息,不然就会因为疲惫而倒下,会慢慢衰老,和所有他侍奉过的前主一样,最终都将化为尘土,回归大地。


曾经他为这个问题烦恼过许久,无疑织是在飞蛾扑火,人类和神明本就不应结缘,她却不管不顾地去爱了,比起如此勇敢的她,思前考后杞人忧天的他反而显得懦弱。于是他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她,爱她,守护她,只为回馈她的那份炽热的心。


“是,我想过。”


石切丸似乎对他的答案早已料到,却又是一副无法相信的惊愕。这座本丸的时间是静止在时光之外的,因此庭院里那棵古树才能花开花谢,永远不会死亡,可烛台切的时间,却开始流动了。


“我以前在神社时,是听过那么一个传说,但也只是传说,我至今没有见过实例,但是烛台切先生,您可能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实例。”石切丸整理了一下情绪,开始缓缓道来。


“以前曾经有一位年轻的神明,他非常喜欢人类,喜欢去人间玩耍,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位让他一见倾心的人类女子,可她却患有无法治愈的疾病,神明大人想尽了一切办法,依然无法治疗她的疾病。”


“神明大人悲痛至极,他听说人间有一位妖力强大的妖怪,叫黑魂大人,据说他可以起死回生,于是他去人间寻找那位黑魂大人。可黑魂大人告诉他,即使是他也无法让死去的人复活,没有灵魂能逃出伊邪娜美的手心,但能让他和爱人一起死去。”


“神明大人欣赏接受了黑魂的条件,将爱人的名字烙印在自己的左胸口,从此以后,他发誓对她忠贞不渝,而她生命逝去之时他也将一同消失。”


“后来那就成了一个诅咒,如果神明爱上人类,爱到至死不渝,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程度,就会将对方的名字烙印在自己的左胸口,如果人类死去,神明也将随之消失。”


“烛台切先生,您可能是被诅咒了。”


石切丸说完了最后的话,沉默着没有再继续讲下去。寂静中忽然听见扑通一声,一阵寒风闯进房间,环绕一周后又冲出庭院,将古树上的积雪撞得粉碎。


烛台切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反复循环石切丸的每一句话。最无法令人相信的是,他并不是被这诅咒吓得惊慌失措,而是他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这种爱是他以前从未意识到的。


原来他早就将她烙印在心里了,原来那些缓慢而优雅的刺痛正是她令人沉迷的一颦一笑,消无声息又势不可挡地占据他整颗心脏。


原来他如此爱她。


他忽然想起以前结婚时的事情,担任牧师的长谷部手捧圣经慎重而庄严地问他:“你是否愿意,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离不弃终生不离开直到永远吗?”


“是的,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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